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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审计"促发展 促改革 促安全 促绩效"系列访谈之三:维护资源环境篇
[主持人]:
各位网友,大家好。今天我们非常荣幸地邀请到了三位嘉宾来到我们的演播室,来为我们做国家审计工作系列访谈之促进资源环境保护方面的议题解答。首先我要向大家介绍一下我身边的三位嘉宾。他们是,审计署资源环境司副司长刘峰。
[8:00]
[刘峰]:
主持人好,各位网友好。
[8:00]
[主持人]:
第二位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资源与环境政策研究所副所长谷树忠老师。
[8:01]
[谷树忠]:
大家好。
[8:01]
[主持人]:
第三位是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副所长封志明先生。
[8:01]
[封志明]:
主持人好,大家好。
[8:02]
[主持人]:
我们知道,资源环境是我们十八大之后非常重要的一项议题,在审计工作当中,也会把资源环境列入到非常重要的项目当中。今天我们就请三位老师来说一说我们在资源环境审计的相关情况。首先我想请问一下刘司长,在2016年我们审计署主要组织了哪些资源环境审计的项目?
[8:02]
[刘峰]:
审计署一直非常重视资源环境审计,最近几年一直采取各种措施,加大资源环境审计力度。2016年,审计署主动把审计工作融入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大局,自觉服务绿色发展理念,主要安排了两个资源环境专项审计项目。一个是组织了审计署18个特派员办事处和各省级审计机关,开展了40个地区的自然资源资产管理情况审计。第二个项目是组织了18个特派员办事处,对中央重点节能环保资金开展了审计,涉及到18个省市。同时,我们在财政、企业等审计项目中也关注了资源环境问题。
[8:04]
[主持人]:
您刚才说的非常重要的两个项目当中,各地区自然资源管理和生态环境方面,就是从咱们审计的情况来看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呢?
[8:05]
[刘峰]:
从审计结果来看,各地高度重视生态文明建设工作,也采取了很多措施,加大力度强化环境保护和生态修复工作,取得了比较好的成效。有些地区探索制定了生态文明绩效考核办法,有些地区根据主体功能区定位,对生态系统退化地区和重点生态地区进行了修复,加大了重点河流湖泊污染治理力度。这些工作也取得了比较好的成效,部分地区的一些自然资源和能源的利用效率得到了提高,局部环境质量趋向好转。当然,自然资源资产管理工作和生态文明建设还面临一些挑战和困难,审计发现还存在一些问题。如一些地方执行自然资源管理和环境保护制度不够严格,一些地方自然资源管理的基础工作比较薄弱,不同部门之间草原、林地面积等基础数据口径不衔接等。这些问题可能会影响到自然资源资产管理工作和成效。随着我国自然资源管理体制改革的进一步推进,这些问题都会逐步得到解决。
[8:06]
[主持人]:
封所长,我想请问一下,对于刘司长已经介绍过的,40个地区自然资源资产管理情况审计中发现的问题,您是怎么看的?
[8:08]
[封志明]:
我注意到在审计工作报告里面,关于自然资源资产管理方面提到部分地区的资源能源利用效率明显提高,局部的环境质量在趋于好转。我们的研究和观察也可以印证这一点。比如说,能源消耗,个量的消耗,单位GDP的能耗下降了5%,单位水资源消耗也下降了5%,这都是我们可以看得见的。另外,我们研究结果有一个基本的判断,认为我们国家的资源和能源的消耗已经进入了一个总量尽管还在增加,但是个量已经下降的一个阶段。这是我的第一点认识。第二点认识,关于自然资源资产基础数据口径不衔接的问题,比如说大家经常谈到的林地和草地的核算口径和统计数据不一致的问题,主要原因来自于不同的部门和不同的数据来源,另外还有不同的标准。这些问题的解决是有办法的。其实在我们早年间的研究里面早就发现这个问题,比如说某些地区,某些县市,它的各类土地的面积加起来,可能比它的土地总面积还要大,这主要是因为数出多源,不是同一标准的问题,通过统一的确权登记和统一的标准调查,是完全可以解决的。这是我想说的第二个问题。第三个问题,当然是和自然资源资产管理相关的。自然资源资产管理体制改革已经提上了日程,并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之中。比如统一确权登记,比如统一监管,比如要建立覆盖全部国土的用途管制制度。随着这些制度的实行,自然资源资产管理问题会解决得越来越好,管理能力和管理水平会随着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制度的逐步确立、发展和完善,进一步地得到提高。
[8:08]
[主持人]:
会越来越规范的。
[8:10]
[封志明]:
会越来越规范,基础数据的统一,这些就不成为问题。
[8:10]
[主持人]:
谢谢封所长。还想再问一下刘司长,我们知道节能环保重点资金审计涉及了多项资金,从这几项资金对应的相关工作开展情况又是怎样的?希望您给我们介绍一下。
[8:11]
[刘峰]:
为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三去一降一补”重点任务落实,去年我们选择了7项重点节能环保资金进行审计,主要涉及钢铁煤炭行业的化解淘汰过剩落后产能资金,节能与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资金,园区循环化改造资金等等,既有与产业优化升级相关的去产能工作,也涉及到了与我们生活息息相关的绿色出行、绿色建筑。从审计了解情况看,各地区能够认真贯彻党中央国务院关于生态文明建设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决策部署,非常重视节能环保工作,采取了大量措施,推进相关目标任务的完成。从举措上看,许多地方成立了一些协调机构,比如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与推广应用领导小组、化解淘汰过剩落后产能工作协调小组;大部分地区根据自身实际情况出台了一些实施办法和方案,还有一些省投入大规模的配套资金。从效果来看,新能源汽车推广数量和钢铁煤炭行业去产能,以及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面积等总体上都完成了计划任务。同时,园区循环化改造和节能减排示范城市方面等工作也取得了进展。当然,节能减排工作推进中也存在一些问题,面临一些挑战和困难,比如有些项目进展比较慢,还有一些项目建成后效益没有充分发挥出来。这有各种方面的原因,有些是前期论证的不够充分,有些是配套资金没有到位,还有的建成之后因配套工程或产业链上下游关键项目未建成,无法充分发挥作用。当然也有一些管理问题,因为管理不到位导致部分项目一些效益没有发挥出来。
[8:11]
[主持人]:
刘司长,刚才您说到,我们重点资金审计项目当中,有一些贴近民生的,我就想说,新能源汽车应该是非常贴近我们民生的,也是我们很多人都在关注的一个项目,您在审计当中,对新能源汽车的推广应用情况能不能做一个介绍。它的补贴什么的,我们也都是非常关注。
[8:14]
[刘峰]:
确实是这样,新能源汽车与我们生活息息相关。十二五期间,我们国家将新能源汽车作为一个新兴战略行业加以培育和发展。从目前了解的情况看,我们国家新能源汽车行业规模世界领先。2015年、2016年,我们产销量都位居世界前列,推广数量快速增长,应用效果也很好。从审计了解的情况看,审计涉及的18个省的推广总量超过了这些省的计划推广总量。随着产业规模急速增加,行业规模不断扩大,有些问题需要引起重视。比如说,有些车型补贴标准比较高,特别有中央补贴之后,地方再有补贴,最后整个汽车补贴标准偏高,有些企业就通过关联交易的方式实现销售,来获取补贴。还有售出的一些车辆,存在闲置和低效运行情况。这些情况,有关部门已经开始采取措施完善有关政策,比如说,出台一些新的规定,降低部分车型的补贴标准,比如对非个人用户购买的新能源汽车,要跑够三万公里之后才能申请补贴。还有,补贴标准实行退坡政策,逐渐降低补贴的标准。
[8:15]
[主持人]:
这些政策措施完善之后,新能源汽车的推广和应用会更加顺畅,新能源汽车行业发展会更好。
[8:17]
[主持人]:
刘司长,在节能减排财政政策综合示范城市和园区循环改造当中,是不是也存在一些问题,因为这两个词比较拗口,能不能先介绍一下这两个项目?
[8:18]
[刘峰]:
这两个问题名字很长,听起来很拗口,很多人不太了解它,我先简单介绍一下。节能减排综合示范城市,是以城市为平台,系统地整体的推进整个城市的节能工作,通过整合原有一些节能减排财政政策,加大资金投入力度,实现整个城市的产业低碳化、出行清洁化、建筑绿色化等一系列节能减排目标。园区循环化改造项目,是按照循环经济的减量化、再利用、资源化的原则,从整个园区的空间布局、产业结构,关键技术链接,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平台搭建等统一进行优化改造,实现资源高效利用,废物排放大幅度下降的目标。这两项工作目前看,进展都很顺利,也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我们本次审计主要涉及到2015年、2016年,大量项目还在建设过程中,但也有一些问题和情况,有些项目进展比较慢,有些项目没有按期开工,一些项目没有按期完工,还有一些项目没有发挥应有的效益。这类问题,在审计之后,各个部门都在加强整改,加快推进相关项目。
[8:20]
[主持人]:
谷所长,您对这次节能环保审计有什么样的看法?
[8:23]
[谷树忠]:
刚才刘司长已经谈了很多了,节能减排重点资金的使用情况,这个项目是非常重要的,是两个重点项目之一。节能减排资金使用审计关系到两个方面,一个,关系到我们的生态文明建设,生态文明建设是要强调节能减排,再扩展开是资源节约、环境友好、生态保护,这些都要靠有一定的手段,其中审计是很重要的手段。同时,也关系到引领经济新常态,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包括去产能,去掉和淘汰落后的产能,推进产业优化和改造提升。 但同时,从审计公告情况看,我们这次审计也发现一些问题。对这些问题进行分析发现,从环节上看,有资金使用问题,有项目落地问题,有政策的执行问题,还有最终效果问题。这四个环节上都有问题。当然,审计主要是抓资金和项目效益问题,我们非常高兴地看到,审计工作特别是资源环境审计,也由资金项目审计向政策执行和实际效果督促延伸,这是非常好的现象和趋势。我想这种趋势应该继续坚持下去。这是第一个。第二个,从领域上看,涉及到很多领域,都存在资金使用不当不规范等问题。从问题类型看,资金问题是最多的,有资金的结存问题,审计结果公告中提到了两种结存方式,一种结存在财政部门,财政钱出不去。还有一种结存在项目主管部门和项目单位。这种结存实际上对资金的浪费、闲置。总理对此非常关注的,钱花不出去,不能发挥我们财政资金的引领杠杆撬动作用,是一种浪费。这个问题应引起财政部门和专业部门高度重视,使得各项资金应该尽可能地发挥效益。从地区上看,问题分布不平衡,审计了18个省,有些没有发现问题,当然没有发现问题,并不是说不存在问题。有些省份发现问题比较多,我关注到广东、重庆、青海、湖北比较多,其中广东占整个发现问题的20%,但是,广东的问题比较简单,就是一个结存,资金花不出去,这个问题应该引起重视。我再强调一点,审计只是个手段,主要是发现问题,发现问题后要把问题的原因、线索反映到财政、专业部门去,促进资金发挥应有的效率。资金收回是我们整改的一个重要措施,但并不是最终的目的。建议还是进一步分析研究,是不是配套的问题,是不是资金在预算、执行当中可能也存在一些现实脱节问题。我认为很可能存在这些问题。这些问题值得我们去进一步研究,包括我们财政部门、审计部门和专业部门共同推进这个问题解决。
[8:23]
[主持人]:
谢谢谷所长。谷所长刚才所说的,也是将我们思维更加打开了一些,他的分析也让我们对审计工作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刘司长,我们私底下都说审计工作是对各地方行使职权或者工作的一个小鞭子,在鞭策他们往前走。2016年资源环境审计工作当中,为了推动这个领域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政策落实,采取了哪些审计方面的措施,取得了什么样的成效?
[8:28]
[刘峰]: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国务院把生态文明建设摆到更加重要的位置,纳入“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习近平总书记也多次强调,生态文明建设是影响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重点难点问题以及突出短板。按照党中央、国务院要求,审计署加强了资源环境审计,为推进资源环境领域供给侧改革作出自己贡献。这个方面,我们主要采取以下措施,一个是在项目审计中,重点关注供给侧改革和三去一降一补任务落实的问题,同时,关注与群众生活密切相关,群众关注高的生态环境短板问题,比如刚才我讲的钢铁煤炭去产能工作,本身是“去产能”工作一项重要的任务,我们讲的绿色建筑,还有新能源汽车推广,还有充电桩建设,这都是老百姓非常关注的、和群众生活息息相关的绿色生活方式问题。第二,坚持问题导向,揭示资源环境领域供给侧改革推进中的问题。从发现的问题看,既有自然资源资产基础管理薄弱的问题,也有一些执法不严格问题,还有一些项目进展缓慢,资金效益没有充分发挥出来的问题。分析这些问题原因,既有以前年度长年累积下来的问题,也有执法监督方面的问题,也有一些是体制机制不完善的问题。通过揭示这些问题,引起有关部门重视并推进问题解决。第三点,在审计过程中,边搞审计边督促整改,推进相关部门加快工作进度和力度,促进政令畅通。从审计期间,各相关单位就开展整改工作,钢铁煤炭行业化解过剩产能和脱困发展工作部际联席会议审计后到相关省份进行检查并督促解决相关问题,目前看,相关资金问题逐渐通过回收、划拨、归垫等方式整改,还有一些被占用的土地、林地得到恢复,一些相关责任人得到处理,促进了整个工作往前推进。随着下一步整改工作进一步推进,审计的效果会更好。
[8:30]
[主持人]:
您再介绍一下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工作的相关情况。
[8:35]
[刘峰]:
对领导干部实行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是十八届三中全会党中央做出的一项重要决策部署,党中央出台的《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和《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都把实行自然资源离任审计作为“健全生态文明制度体系”的一项重要工作和改革任务。最近,习总书记在今年5月份中央政治局第四十一次集体学习时,也再次强调,“生态环境保护能否落到实处,关键在领导干部。要落实领导干部任期生态文明建设责任制,实行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为贯彻党中央的决策部署,审计署从2015年就开始在湖南娄底开始试点工作,2016年、2017年,也在全国全面铺开,各级审计机关都在积极开展试点工作。通过试点,我们探索出一些工作的思路、组织方式和审计方法,为正式实行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打下了实践基础。同时,审计署正加紧推进《领导干部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的暂行规定》出台,起草工作去年开始启动,日前还召集了相关的专家、学者以及审计系统内外的实务工作者召开座谈会进行研讨,这项工作目前在稳步推进。在座的两位专家也为这项工作提供了很多帮助和支持。
[8:35]
[谷树忠]:
这确实是一个新生事物。首先对自然资源资产的理解就需要到位,再加上离任审计,特别是过去领导干部离任审计主要是经济责任的审计,现在把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和经济责任审计捆起来,两者是并行关系,还是以经济责任审计来带动自然资源资产审计,这里面有几个核心问题,谁来审?当然主要是审计加上业务部门,审计主导下的业务部门参与。审谁?领导干部,目前对省及以下领导干部离任审计试点已经开始了。审什么?从资源上说,水土农矿生,不光是自然范围,包括生态,包括环境质量也在其中。实际上自然资源资产,国外叫自然资本,是一个大的概念,不光是传统意义上的水土农矿生;怎么审的问题比较突出一些。第一个问题,数据能不能跟上,现在统计数据是最有权威的,但是原来建立的统计制度主要是社会经济统计,对自然环境生态的统计从指标上不那么健全。下一步统计制度要跟上,这是一个方面。当然还有空中,从遥感等等一些手段相辅助,这是数据问题、手段问题。包括审计的科目,审计科目恐怕我想也不断地拓展,还有怎么审,在哪审,审的话要先进行试点。审计署开展试点的地区是十个吧?
[8:40]
[刘峰]:
今年是十个。
[8:45]
[谷树忠]:
各省都还有试点,明年才能全部铺开。
[8:45]
[刘峰]:
制度出台之后就全面铺开。
[8:45]
[谷树忠]:
什么时候审?离任审计一般是四年五年一期,实际上我们的离任审计不够,很可能将来做年度审计,甚至与年度评价、考核也结合起来。年度考核、离任审计、终身追究这样一种完善的体制建立起来,可能是互相的补充
[8:46]
[主持人]:
谷所长也是为我们拓展了很多的思路,对离任审计自然资源资产的情况做了更加详细的描述,让我们对这项工作有了一个更深刻的了解。感谢刘司长和封所长,刚才给我们在做自然资源资产审计方面问题的解答。今天我们的访谈就到这儿,非常感谢三位嘉宾的到来。非常感谢网友观看我们的节目。我们下次再见!
[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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