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牙速成班"事件看美容行业发展
各位好，欢迎收看由人民网和中国消费者协会共同策划的“消费洞察”系列访谈。由小见大，挖掘常见消费现象背后的深层次的问题，本期我和您关注美容行业发展现状。今天演播室为请邀请到的嘉宾分别是：中国整形美容协会专职副秘书长曹德全，欢迎曹秘书长。
各位好。
中消协投诉部索木芽。欢迎索老师。
各位好。
中消协律师团律师李斌。欢迎李律师。
主持人好，大家好。
欢迎三位老师做客人民网访谈。在节目一开始，和三位老师分享一下我个人关注到的社会新闻，有媒体同行暗访某美牙培训机构美牙培训班，发现在培训班里真实身份并不是医生的老师，带着完全没有相关经验的学员进行所谓的美牙课程，经过两天的培训之后，这些学员以模拟实操的方式，通过所谓的毕业考试得到所谓的资质证书，我已经说到好几个“所谓”，这样的新闻隔一段时间就可以看到。似乎只要胆子够大，不管有没有医学背景都可以从事相关的医疗美容行业。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大家对美的要求和自身美的诉求确实越来越提高了，但是消费者在消费的时候，如何消费放心，如何消费得安全，我想是大家最关注的一个问题。当提到美容行业的时候，刚才我也说了必须要提到一个词“医疗美容”，美容和医疗美容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区别，各自有怎样的特征？首先请问曹秘书长。
谢谢主持人。在理论上来说，医疗美容和生活美容是有很大的区别，应该说是一个本质性的区别。医疗美容是一种医学的行为，按照书本上的说法，应该是使用一些专业的医疗技术、专业的医疗设备，对人体的形体、容颜进行形态学或功能学上的改变。老百姓直白的话破皮见血应该是医疗美容，其他的可能是属于生活性的美容。也就是说，医疗美容必须要用专业的医护人员来进行操作，同时它必须在专业的医疗机构进行操作。我们指的专业的医疗机构，应该是指专科的医疗美容医院、专科的医疗美容门诊部或者诊所来进行。在其他的一些医疗机构不具备这种医疗资质的医疗机构是不能开展医疗美容的行为服务的。
刚才也提到牙齿美容算生活美容还是医疗美容方面？
从刚才说的来说，初步判断应该属于医疗美容行为，而不是属于普通的生活美容行为。
需要相关的资质的。
对。
提到医疗美容，首先想到是割双眼皮，也查了相关的价格，正规医院割双眼皮是几万元，一些美容院、美容机构打出几千元就可以搞定，而且是正规医院的专业医生来操作，这样价格上的优势是非常吸引消费者的，但是真正的专业性、安全性到底与否，是消费者很难判断的。请问李律师，您认为现在医疗美容产品怎样做，让消费者快速辨别真伪或者正规与否？
您说的是一个供给侧的问题，我们怎样宣传自己是专业的，是有资质的。刚才曹秘书长讲得非常专业，医疗美容是在正规的美容医院或者正规医院里设立医疗美容科，必须要有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而且要有相应的诊疗科目，从事医疗美容的主诊医师的要求非常高的。比如说卫生部过去曾经发布了医疗美容服务管理办法，对于医生的要求必须你有医师执业资格。第二要经过注册，同时如果今天案例当中探讨的是美容牙科是二级诊疗科目，美容牙科主诊医生必须要从事五年以上的口腔科或者美容牙科的临床工作，有这个经历了，你要想从事医疗美容，还必须经过专业的培训，或者进修，考核合格了，才能从事这个业务。
您刚才提到的，仅仅两天这么快的速成班，绝对是违法、不合规的，正规的医疗美容机构有很多方式宣传自己，比如我们有相关的牌照，我们经过验收的，符合诊疗安全相关基本条件的，我的医生是有资质的，用相关的医疗产品，这是我们非常关注的。一方面你的手术相关的技能是否绝对合格，第二用的产品是否是合法上市的产品，同时和求美者进行沟通的环节当中，有没有充分告知她你的适应症怎样、禁忌证怎样，风险在哪里，你要注意什么，统统要有书面材料，而且要书写病历。正规的机构，完全可以把自身的资质，我的医生的临床经验，我们所获得的很多荣誉，包括过去在这个行业当中的业绩都通过完全合法正当的方式向社会公开，包括你自身的官方网站，包括你可以在符合条件，经过审批的前提下做一些医疗美容广告，这都是一些非常好的渠道，能让别人从那么多的供给侧相关机构当中一眼看到你是好的、你的有资格的，我到你那花钱，既然是求美了，价格敏感是一个方面的考虑，但可能更多的人希望，第一，安全，第二，效果要达到我追求美的效果，医疗美容毕竟要手术、药物，用各种各样的创伤性、侵入性的手段改变人的容貌和人体各部位的形态，所以，它对于安全、对效果追求非常高，我个人觉得既然去求美了，愿意花钱接受这样有相关的损害风险的一些医疗美容诊疗，我相信她是对价格不会看得特别重，首先看中的是安全性和效果是否良好，发生问题之后能不能很好维护权利，你是不是正规的机构、正规的医生，不要让黑机构、黑医生，将来发生纠纷了，钱倒是花了少了，后续的麻烦非常大，身体的创伤发生伤害了，用多少钱衡量它是合适的。我觉得每个人都有个人的价值追求，就像你提到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想说的，爱美也要考虑风险，在最初的阶段要选择好的机构，因此一定要去看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机构，机构要像所有的潜在的客户展示你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当然前提是要合法、合规才可以。
李律师一开始给我们节目定了一个基调，医美有风险，下手有谨慎。刚才说到相关的机构可以提供专业资质证明和以往履历的证明，对于消费者来说这些证明太多了，有没有几个必须要看、一定要有的，和消费者普及一下。
第一，我到这家医院接受美容服务，这家机构是不是有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这是诊疗行为、临床行为，不像一般的生活美容。第二，主诊医生是否有资质，一定是经过国家卫健委的网站查询到的，这位医师的执业信息、注册信息，同时你要考虑到这家机构的诊疗科目也是可以查询的，给大家提一个建议，比如到北京，北京市有相关卫健委相关的网站都有医疗机构和医师信息查询，在医疗机构信息查询项目当中有诊疗科目，意味着你有执业许可证，你的诊疗科目是什么呢？内、外、妇、儿、医疗美容，医疗美容还有四个二级科目，比如美容牙科、美容外科、美容中医科、美容皮肤科，如果他都具备这样的条件和资格，首先证明这家机构是合法的，有能力和资质开展这项项目的，你去这样的机构进行相关医疗美容，我相信应该在这个层面上是可以确保安全的。
一个是医院的专业资质，一个是医生的专业资质。索老师，从日常消费者的角度有什么快速简单的方法可以快速识别这些医疗整形机构或者相关的医美产品的合法性？
刚才李律师也说到了，不管到医疗机构还是到其他的消费环境，亮证、亮照是商家经营者的义务。首先营业执照，包括比如说医美机构要有李律师说到的医疗执业许可证，必须在店堂明显位置摆放出来，包括医生的执业资格证也应该是可以查询的。属于怕他是仿冒的，因为现在PS技术也很发达，我们可以到属地的卫健委、属地的医疗行政主管部门去查询，都是可以申请公开的内容。这个我还特意咨询了一下属地的，北京市各个区县的卫健委，消费者都可以去咨询的，这个机构是不是在你这备案的，你们颁发了行政许可证的。相关行业的准入门槛，因为现在市场监管局的营业执照的门槛相对来说放低，比如说食品安全的许可证，比如医疗许可证，它的把控是很严格的。所以，这个相关的卫健委、行政主管部门都可以查询。
卫健委的相关网站去查询。
对。包括医生的，包括医疗机构的，都可以查询。
正在观看我们节目的消费者一定要注意，卫健委的官方网站。
近年来，出现了很多所谓的非医疗美容场所从事医疗美容治疗，非正规培训的医师执业、非合格的医疗美容产品，说是叫“三非”乱象，也是医疗美容行业受大家诟病的一个不太好的方面。我想问李律师，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医美行业经常会出现这样的负面新闻？
确实我们也听到了非常多的相关报道，有毁容的，还有死亡的严重后果。首先，因为市场需求非常大，而消费者往往在选择机构的时候不是非常理性的。第二，首先从供给侧来讲，我们医美机构本身是否守法合规在经营，这是非常关键的。第一，如果没有资质的，绝对不可以开展医疗美容服务，这是法律红线，不能触碰的。第二，如果有资质，部分在你的诊疗科目之内开展服务，不能超越服务范围，第三，我们的医生聘用过程当中是否真的具有资格，是否真的具有那么长时间的临床工作经历，并且经过医美行业的专业考核，这都是我们非常重要的。比如，我急需开展这个项目，我要赚钱，尤其很多经营性的以盈利为目的的医疗机构，我要赚钱，必须要有医生、护士、患者，求美者并没有病，他是追求美，但是实际上为了达成这样一个快速见效的挣快钱的效果，你可能就忽略了对于法律合规方面的要求，降低标准了，医生到不到执业年限，不考虑了，护士有没有经过相关培训，无所谓了，反正我们广告宣传本身也存在欺诈和误导的倾向在里面，因此，我觉得最根本的因素在于我们的医美机构相关的合规经营的意识要提升，风控要提高。
还有像曹秘所提到，他们是一个行业协会，行业协会对整个行业的会员单位有一个行业自律的要求，能不能做到行业自律，指导整个行业健康发展。因为我个人理解，虽然我没有去美容，以后也不打算去，因为我没有这个需求，如果有的人有需求，有不断负面消息传出，对全行业健康发展都是不利的，我们要净化行业，把相关的不合规的害群之马都剔除出去，同时是行政监管的范畴。比如我们的卫生健康部门对于没有取得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资质的，对于没有医生执业资格的人擅自非法从事医疗美容服务的，要给予严厉的查处。还有市场监管部门，有时候我们作为消费者，我们怎样选择机构呢？我们不看疗效看广告，疗效谁也不知道，我看了广告觉得很吸引我，我就去了，没想到广告是非法的。我们怎样对广告环节加强市场监管，这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 最后提示我们的消费者是，要理性消费，不要过于盲目，一定要选择好机构，留存好证据。其实这样一个乱象的出现是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要想治理，必须多管齐下，各个方面的机构做好自身的工作，把自身这一关把好了，我相信这个市场发展一定是很有前途的。因为我们的生活水平越来越高了，人们在追求更美，更美的手段就是先天没有办法选择，后天可以塑造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吧，也是可以的。我们的需求在这里，而且支付能力也是有的，关键是看你的供给能不能够满足这些消费需求，而且是不是安全和有品质的，因此要从医美机构，这是一个最关键的环节，从它做好就可以了。
从法律角度来说，这些医美机构或者出现负面性的医美机构屡见不鲜出现在我们的视野当中，是否他们的违法成本太低了，或者来自法律的监管还有待于完善？
首先，我们要明确这些负面新闻的来源是针对的真正的医美机构还是没有取得资质的非法的医美机构。如果是没有资格的机构，就不能叫医疗美容行业，这是要取缔的。对真正有资质的，如果没有很好地执行法律规定的要求，那很显然，你要自身蒙羞的。所以我觉得法律规定还是比较完善的，因为医美行业上位法的基础就是执业医师法、医疗机构管理条例和护士条例。应当说，无论从对机构还是对人，都有非常严密的管理和规范，从市场准入、门槛来说，还是从准入之后的执业行为来说，还是法则来说，法律规范是比较健全的。同时，我们叫医疗产品，你有供应链管理，有药品管理法，有医疗器械监督管理条例，应该说立法是完善的，法治是健全的，只是说我们在执法环节当中应该更加严厉，应当有比较多的飞行检查，如果例行检查，他都做好了，准备给你看的，他希望你看到的就是好的，不好的你是看不到的，我们怎样能够得到第一手的线索之后就飞行过去检查他，突然袭击，没有任何准备的。
同时您说的我也非常赞同，违法成本太低了就有动机，因为违法成本这么低，违法获益那么高，违法就违了，这次罚了我一笔，无所谓，小毛毛雨，我通过这次非法获利已经达到了盈利目标。除了行政方面对资质方面的处罚之外，比如暂停营业、整顿，比如吊销资格，按理退出市场，这是恩最严厉的处罚。对于罚款而言，我觉得还是可以通过再考虑通过立法的修改，加大处罚力度，这是非常关键的。除了行政责任之外，还有我们的民事责任，像索老师是负责消费者投诉维权的娘家人了，他们其实是在民事赔偿方面为消费者提供服务的，民事责任、刑事责任两手并行，通过恩比较大力度的，让他感觉到通过经济杠杆的作用是不能违法的，违法的话，收获还得不偿失，这时候会倾家荡产，这时候就没有这个动机和意愿，还是要通过加大违法成本的方式严厉处罚，来遏制违法动机。
提到医疗美容行业，就得提到中国整形美容协会。请问曹秘书长，中国整形美容协会，包括您个人在关注我国美容行业发展过程中有哪些发现？发现哪些在业态上的发展变化？
刚才李律师谈了很多医疗美容行业的乱象，也谈了他的一些想法。我们这个行业，我自己个人认为，中国的医疗美容行业还是处于一个初步起步的阶段，这个起步阶段，就像刚才李律师说的，我们这个行业出现很多乱象，医疗美容行业的乱象不是中国特有的，其他的国家和地区，在它的医疗美容行业的发展过程中也经历了同样的，遇到我们同样的困境。中国的医疗美容行业，现在它的发展特点可以用这么几个字来概括：第一，体量很大；第二，增长速度很快；第三，问题很多。从体量来说，消费的人次量来说，体量特别大。我估计全国每年医疗美容应该是大几千万人次的需求，但是供给是有限的，也就是供和求之间，供不应求，供需严重不对称。现在有一些统计资料说，我们国家真正有主诊医师资格的，估计是一万人左右。如果说完全是整形外科的专科医生，估计也就是几千人，这没有一个非常准确的数字，但是这个数字估计也就是这样的数量。也就是说，一二万人的供给和几千万人次的需求，这是严重的供需不对称，这使这个行业产生不合理的现象、非法违法现象的一个最根本的原因。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原因，比如说医疗机构，正规的医疗机构本身也有一些超范围经营，使用一些假货水货的现象，但其根本原因，医疗美容这个行业供需不对称，正门没有开，只能爬墙进去。也就是说，本身供给太小，需求太大，大家都挤这个门挤不进来，只能走违法的。
另外，我们想通过这个节目，让更多的消费者要加强自我保护意识，一会儿索主任会说得比较多，娘家人可能会呼吁得比较多。我们自己这么多年，这个行业也深刻体会到我们现有消费者自我保护的意识不够，对医疗美容的一些科普知识了解不够。大家说得比较多的，无知者无畏，茫然的、很唐突的做一些冲动性的消费和冲动性的选择，这方面是应该加强自己。
中国有没有一些特色的地方，您刚才说了我们现在处于一个初步的发展阶段，这是世界普遍性都存在的，我国国内在医疗美容行业发展当中有没有自身的一些特性？
自身的一些特性，其中有些方面的确和国外有不太同相关的地方，这不仅是在医疗美容行业，而是在整个医疗健康行业，比如国外的医生要开诊所，他必须要执业医生自己去开诊所，其他的投资人是不能够自己开诊所的。为什么现在我们国家有时候出现了今天打击明天换又一个地方出现，因为不是医生开诊所，比如在国外，韩国或者其他国家，如果一个医生不保护自己的声誉，做一些违法手术，把医生资质一吊销，永远也开不了诊所，只能是医生来开这个诊所，我们国家在这块相对和其他的国家有一些不同的地方。
涉及到诚信体系、征信制度方面的问题。
对，这也是一个方面。
接下来问一下消费者娘家人索老师，我国美容行业，刚才曹秘书长也说了呈现非常快速、井喷式增长的状态，但并不是又快又好，而是出现很多负面问题，从消费者协会角度，美容行业应该如何提升从业主体的服务质量和管理水平，使发展的质量可以匹配得上快速增长的速度。
我觉得行业的规范，也不能一蹴而就，多方发力，第一是我们整形美容机构自己具备资质的这些，刚才曹秘书长也提到了，即使是一些合规的医院，它的整形美容外科，有时候也用水货的美容药品，自身就存在瑕疵，行业协会也好，行政主管部门也好，要多加强他们的培训、教育、引导，知道哪些东西是红线，我们不能总是踩着红线走，把消费者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保护消费者的利益。这是从企业自身。包括从我们行业协会，有我们行业协会对自身行业的净化和规范的作用，这样的作用也要承担起来。另外，还有像医疗卫生机构、卫健系统以及市场监管部门，无论是从行医的本身出发，还是从广告宣传方方面面出发，我们要各司其责，把国家赋予相关行政部门的行政权力用足、用好，维护这个行业的健康发展，为消费者的利益保驾护航。除此之外，包括我们消费者协会，全国消协组织，以及各方媒体，包括老百姓个人，要加强这方面的社会监督力量，因为老百姓口口相传的力量也是很厉害的，老百姓的口碑是我们最值得依赖的一个广泛的信用评价体系。
多方发力，从企业自身、行业自律、行政方面行政监管，包括社会监督，要形成一个社会共治的局面，这样才能让这个行业健康发展，来和我们消费者对这方面的消费升级的需求相互匹配。当然，这里我也是想提一下，我们消费者一定要，刚才提到了，其实是有很多公开的可以查询到的信息的部门，但是可能消费者就不知道有这个部门可以查询，或者说我在这么重要的问题上，比如动脸动鼻子动耳这么重要的问题都懒得不去查询，我们消费者一定要在这种，明明已经是比较高科技，科技水平比较高，专业技术水平比较高，一般消费者不会了解太多的行业的技术知识方面情况下，一定要多查询，多询问有关部门，把信息剪刀差的差变小了，确保自己在这儿接受的是一个合规、合法的服务情况下，我们再去交钱。一定要把自己自身信息不对等的弱势地位尽量抬高一点，多借助我们媒体和各种信息查询手段，也不要总是把自己当小白，多方发力，消费者个人也好，包括其他的机构、组织和企业自身也好，都要形成一个社会共治的格局。
您刚才说的正是我们今天做这期节目的目的，人民网作为媒体，整形美容协会作为专业的协会，包括消费者协会，我们三方应该共同努力给消费者普及到底应该怎样去弥补信息不对称的短板，通过什么样的手段和渠道，告诉大家用什么样的方式提高大家的认知程度，这是我们应该共同去做的，也是可以期待的一个事情。
曹秘书长，刚才您提到我们国家对医疗美容行业属于供不应求的状态，有几千万人次进行消费，但实际上从业人员就几万人，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或者怎么样才能够让医疗美容行业的专业人员既符合市场的需求，又符合本身的医疗专业的程度？
您说的这个问题是非常深刻的一个行业困境的问题，其实不仅仅是在医疗美容行业，在整个医疗领域，人才的短缺，这是长期一直都存在。大家知道儿科、妇产科，很多科都缺人，医疗美容行业只是其中一个环节而已。如何来解决这个问题，还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因为医疗人才的培养，也就是人才的缺口太大，医疗人才的培养，不像其他的简单技术培训，能够通过一两年或者几个月的时间能解决得了的事情。比如有些医疗人才的培养，首先你要经过大学本科的毕业，医学院校五年时间的专业学习，有的还要经过研究生的两三年的学习，才能开始进入到临床专业的一些操作。也就是说，医学人才的培养，有它很多的一些独特的或者特殊的要求，它培养的周期太长。当然，我们也通过其他的一些，比如继续医学教育、毕业以后学校的教育，能够暂时性的解决一些问题，但是更多的还是需要国家的行政部门、行业乃至社会上其他的一些企业联合起来开展医疗美容专业技术的规范化的培训，这是非常关键的一点。可惜的是，人才培养的周期比较长，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
因为本身培养周期和成本就高，所以可能会出现这样一个问题。
是这样的。
包括您也说到，医疗美容行业人才培养，并不是光纯粹培养美容，首先是医疗，医科生的培养。
请问索老师，您有没有接触过一些美容方面纠纷的案例，消费者可能会遇到什么样的问题？
虽然我们全国消协组织在医疗美容的规范管理、社会监督领域承担的责任可能不如卫健部门承担的责任那么直接，但是我们每年的案例也并不少。我这里带来几个数字，在2018年全年，全国消协组织受理有关医疗美容类的服务投诉是5427件，你看总量其实不大，但是因为它涉及到医疗美容方面，既然是医疗美容，就像您刚才说的，是属于破皮出血的事情，其实是很严重的。涉及到质量的有1130件，涉及到售后服务的1508件，这基本上是前两位。到了2019年上半年，我们这个数字，全国消协组织受理医疗美容投诉达到了3535件，我估计今年到年底可能得七八千件，去年是五千多件，今年成了七八千件。同样它涉及到的投诉也是涉及到了售后、质量、安全、价格、剂量、假冒合同、虚假宣传、人格尊严等等，每个方面都涉及，当然也是售后、质量、合同和虚假宣传居前四位。
首先这个数字是在不断攀升，我们能看出来，这个市场肯定比较火热，所以它才带来消费纠纷也是呈比例增长。另外，售后方面、质量方面，想达到的效果并没有达到，产生了消费的纠纷。包括虚假宣传方面，刚李律师也谈到，你明明没有资格，宣传你有资格的，宣传效果没有达到之前预期的效果，所以产生了一系列的纠纷。在这里我们也看到，像我刚才说到的，我们医疗美容的需求，实际上是我们消费升级，老百姓消费升级的一个需求。我们为什么能产生这么多的消费纠纷？第一，行业可能有不规范的地方存在。第二，作为消费者个人来说，要知道行业的内幕，一万多的执业医生和几千万人的需求，这个矛盾是很严重的一个矛盾。我们知道如果价格便宜，恶性竞争的价格，一般是在市场充分竞争的环境下才会有，也就是说供大于求的情况下，我们才可能有价格偏低去拉消费者、吸引消费者来我这里就医。现在我们看到，刚才业内人士也跟我们说了，现在明显是供不应求的情况下，消费者心里就要想了，这个价格一定不可能过低的，过低的，我们心里就要打个问号了，无论从商家的资质，包括给你直接操刀动手的医生的资质也好，包括用的药品是不是合规合法方面的考虑也好，既然你已经是一个升级了的消费需求，就不要那么多价格敏感，不要贪图便宜，造成的伤害可能是不可逆的。
索老师提了一个非常好的观点，随着消费需求的升级，我们对价格的承受能力也应该适当的升级，否则可能就会遇到产品质量安全的问题。消费者看了这么多国内医疗美容行业负面新闻之后，结果就跑到日本和韩国医疗美容，盲目去信任那边的医疗美容，可能也会出现问题。李律师，在您的工作当中有没有接受过这样的案例。
有咨询的。中国医疗美容行业的发展，虽然年头不是那么长，但在很多领域也是有特色的。有些消费者既然觉得外国好，也可以选择，只是你要跨境做医疗美容，尤其医疗美容这种旅游行业的话会存在更大的风险。怎样体现呢？第一，当地的法律和医疗纠纷处理程序你了解吗？我们知道，语言不通，沟通非常不顺畅的，而且我们知道在境内即便是如此，医疗纠纷都是专业度非常高，程序很繁琐，流程非常长的纠纷处理。到了境外之后，你怎么去投诉，你怎么样了解当地的法律，怎么样去找到一个合适的律师，怎么启动一个非常适合你维权的途径，这是非常艰难的。有时候由于是外境的人士到了他的国家之内，跟你签合同的时候，可能会给你加上一些对他单方有利的所谓霸王条款，但是语言不通，也没有相关的法律的经验和概念，你就签署了，这在将来维权过程当中都会成为障碍。
第二点风险在于，我们出去做医疗美容，恐怕不是个人去的，都要通过中介机构，中介机构是否规范呢？中介机构为了拿到很多佣金，比如很显然存在一种现象，你往我这个机构推荐一个球美者，做了手术之后多少钱，给你相关手术费返佣，这种利益的诱惑，使得中介机构比较超越了它所能够了解到机构的资质范围，给你推荐一些相关的病例。我们消费者如果经过中介机构的推荐去了，中介能不能完全值得信赖，如果中介隐瞒了重要的线索，中介提供了虚假信息，你去了之后如何维权，发生纠纷之后，你说中介，中介跟你签合同了吗？中介能站在你的立场上协助你索赔吗？因为他的主要的资金来源应该是医院，而决不会是消费者个体。这是第二个风险。第三，我们的成本太高了。你要出境维权，你要去几次呢？差旅费很多，签证费，这都不算多的，关键是当地的律师费用很高，诉讼费会很高，而且诉讼周期非常长，所以整个身心投入、财力投入非常大，最终维权结果是不是很好，谁也不敢说。因为我们没有一个预期，我们不知道到境外诉讼会有什么结果，我们都担心有地方保护，这是国别保护，能一视同仁保护境外求美者的利益吗？还是站在本国医疗美容机构的立场上判断案件呢？这都是潜在的风险。去境外做美容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定要选择好的机构，选择好的中介，而且要签订合同，一定要把合同，包括病历留存下来，收费是怎样收的，有很多人咨询李律师，李律师，我遇到美容纠纷，我把钱给对方医院的个人，通过微信转帐的方式，对方没给我病例，没签医疗服务合同，我手上什么都没有，就一张微信支付凭证，这种状态下证据如此缺失，怎样维权？收钱的人是谁？是个人还是医疗美容机构？你连主体都没有办法确定，将来怎么举证证明双方存在这样的法律关系，而且由于对方的过错造成的损害。我想这都是一个巨大的难题。因此，万事以预防为先，防范于未然，我们一定要找好的机构签订完善的合同。比如我做什么手术，手术的风险你要书面告知我，经过我签字同意才可以做。而且要把病例完整记录下来，包括手术记录，将来我是有能力、有条件、有相关的权利去复印的，而且我交费要给我开发票。求美之前要把照片拍摄之前，一个是你的面部整体照片，知道你是谁，第二点，在局部，因为有的时候，很多求美者的心态是这样的，他对于美的效果追求是完美的，可能局部做了我们一般人看来挺好的，挺漂亮的，比以前鼻梁更高了，下巴更尖了，眼睛更大了，看得越来越水灵了，但她觉得不是，这个点怎么这么不如意呢？就会聚焦放大。所以，你的效果能不能得到当时医院跟你承诺的那么好，就需要把术前的状态拍下来，局部和整体。
第二点，你要把效果的要求和医方的承诺落到纸面上，既然同意给我做这台手术了，我花了几万块，你说做完之后会达到什么样的效果，能量化的，结果你没有达到，起码违约了，违约责任是严格责任，不需要过错的。如果没有达到约定的效果，你要退费或者赔偿损失的。作为消费者而言，应该从各个方面在事前做好规划和事前的防范措施，跨境的医疗美容尤其要慎重，所以还是要提前考虑好各种风险，以及将来万一发生纠纷了，我们有没有能力去维权，能不能打得赢，这和国内的诉讼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这是我们要进行美容活动之前要充分了解。
变美之路还是很艰难。
我补充一下李律师的一点，从我们自己的角度来看，从我们行业的角度来看，中国的美容就医者，不管是从任何一个角度，到现在这个阶段，没有理由选择到国外去，从这几个方面来说。第一方面，技术水平，以前都说国外的技术水平，比如韩国、日本，技术水平比中国高，实际上不是这么一回事情。中国现在的医疗美容机构水平绝对不比国外差，大家这样想就理解了这件事情，医疗美容是经验的基础，中国的医生可能每天的手术量要抵国外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的手术量，这都是练出来的，技术水平绝对不会比国外差，尤其硬件设施水平，中国国内的医疗机构硬件设施水平比国外高好几个档次，国外有一些所谓的大牌连锁机构，基本上相当于我们国内最低级别的诊所的硬件设施的水平，有些基本的设施设备都没有，有些人员到国外去就诊，出现了一些感染，实际上是他们的一些最基本的消毒设施都不能满足要求。这是第一从技术水平来说。第二，在费用来说，国内的费用水平，比国外的，不算机票、住宿、打官司的这些费用，医疗美容服务的消费费用比国外要低。还有其他的一些，当然更不用说售后服务，你在国外出了一个问题，哪有家门口医院这么方便。从几方面来说，在我们中国医疗美容行业现阶段，我们中国美容的就医者，没有理由再往国外跑。
我想这是很多消费者都愿意听到来自官方的对我们国家医疗美容行业技术肯定的一个背书。
今天三位老师从行业内、从制度、从法律跟我们分享了很多。的确，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我们对美容需求也不断提高。一方面是医美行业的蓬勃发展，一方面是暴露出了很多问题，有很多乱象，也需要我们行业自律和他律的一个监管作用。当然产业的良性发展和消费者权益保护，也需要像李律师说的，全社会共同的努力，我们也期待医疗美容行业明天的发展会更好。再次感谢三位老师做客人民网访谈，感谢。也感谢各位的收看，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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